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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4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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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後激動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,顫顫巍巍的抓住了周雪深的手,即便是那冷面不可以侵不的大敬皇帝也跟著變了臉色,周雪深忙退了兩步,他一慣冷靜淡然,卻在觸及到這樣一雙淚流不止的雙眼後慌了神。

“太後娘娘……”

“鴻兒,這些年你去哪兒了?”

程景然長嘆了口氣,生硬的將手介入了二人之間,“皇祖母,悅兒還在比賽,這些話等下再說好嗎?”

皇太後擦了擦眼,片刻也不敢將目光從周雪深身上挪開,後者沈著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麽,站在一旁的韓悅兒多少也看出些眉目了,等到程景然拽著周雪深路過又欲言又止,“他……”

“等下說,先下去。”

她只好乖乖的跟著程景然一到下了擂臺,那坐在臺下的蘇惠妃倒是神清氣爽的看了二皇子一眼,果見這人臉色更是不好看了,“小七瞧見沒有,你四哥哥到底還是你的親哥哥呢。”

她說這話時故意拔高了音量,程景瑜聞言更是眼神覆雜的看了過來。

“行了,你皇祖母都不在了,咱們也去湊個熱鬧吧。”

這第三名上場的時候臺上的皇帝和皇太後已然不在,那臺下的幾位皇子也不在了,他攪著衣袖半晌都沒開始,直到暖陽公主不耐煩的出言提醒,比賽這才繼續了下去。

歸餘站在後臺的門口自然也將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,可就是沒看明白,韓悅兒等人並沒有直接掉頭而來,而是浩浩蕩蕩的不知去了何處,歸餘想湊熱鬧,錦鯉卻一把拽住了他,“人家認親你去湊說什麽熱鬧。”

“什麽認親?”

“我早前就提醒過你了,周雪深他身份不一般的。”

“……”有嗎?他光記得這人是本屆魁首了啊,想想之前錦鯉似乎想說來著,但後來又別扭的賣了關子實在是討嫌的得很,“你不是說他是星河,是我家湘君的白月光嗎?”

錦鯉咧嘴微笑,“你沒註意到他同你談的都是這幾年的事嗎?他何時提過自己小時候的情況了?”

“我同他又不熟,和我說這些做什麽?”

“周雪深,化名星河,本名程景鴻,是六年前失蹤的大敬太子。”

歸餘腳底一滑差點摔在了地上,這麽大個信息量,他就不能一點一點往外擠嗎?

“他他他……那那個太子不是死了嗎?”

錦鯉叉腰嘆氣搖頭,“誰講的他死了,人家活得好好呢。”

“可是他並沒有當皇帝。”

“他是沒有,可他到底也是月人大賽的魁首,大敬為了掩住這個事實,從此廢了月人大賽,你果真沒有好好預習啊。”

歸餘沈默了半晌, “那總不是我家湘君稱帝吧?”

“當然不是,原本的歷史中他早就死了。”我家湘君,兩次了,錦鯉很是不爽。

“那就行了,我管他是周雪深還是程景鴻,這比賽他們愛廢就廢,我也不是很關心。”

“阿餘,你當真以為帶走程景然就能置身事外了嗎?”錦鯉難得沈著臉認真了一回,歸餘不解,“不然呢?”

“你想過沒有,太子回歸,最不利的是誰?”

他仔細想了想,目前最有可能立儲的便是程景瑜了,但太子一回來他所有的謀劃都化為烏有了,程景然與程景瑜原本是一條線上的,如今周雪深走到這個地位,程景然卻沒有提前告訴過程景瑜,難道他心裏有別的謀劃?即便他沒有,那程景瑜能不懷疑嗎?

他想了想又轉過身將額頭靠在了門框上,真是……煩死了,他一點都不愛去考慮這些問題,反正謀劃都是他們的事,等比賽結束他就吧程景然帶走,這些人狗咬狗的事他不感興趣。

錦鯉不緊不慢道:“你以為……程景然真會這麽心甘情願的跟著你走?”

歸餘不樂意的回瞪過來,“你什麽意思?他還想當皇帝不成?他就算想我也不能讓他壞了時間線。”

錦鯉冷笑,“你要真想補救,早該把他殺了才是,你沒發現他對周雪深的感情不一般嗎?”

“神經病啊,人家兄弟倆感情好一點又怎麽了?”

“那你等著瞧吧,我就想看你摔跟頭。”

忍一時越想越氣 退一步越想越虧,歸餘憋了半晌還是沒忍住在後臺和錦鯉打了起來,他又不是對手,錦鯉下手也狠,實在打不過又灰溜溜的跑了,起初只覺得疼,過了半晌,眼眶旁邊都青了,這下好了他跟程景然是一半青一半紅,絕配得很,看著鏡子裏自己青了一半的臉,歸餘忍不住扯著嘴角笑了笑,這一笑又瞇眼有點疼,他抽了口冷氣打算叫小環去弄個水煮蛋,結果湊熱鬧的小環也還沒回來。

歸餘只好擰了張熱毛巾敷上臉癱在了走廊椅子上,這院裏的樹光禿禿的,看著就怪喪,他越看越困,然後就打起了瞌睡,差點從椅子上翻身下來,也幸好旁邊有人扶著了他,目光觸及到他眼角的青色後,程景然的臉驟然冷了幾分,“誰打的?”

歸餘從地上將帕子撿了起來,都涼了,他想回頭重放些熱水,程景然卻不屈不撓的拽住了他的手腕,“誰打的你?”

歸餘覺得有些丟人,打架就算了,還打輸了,跟他說這些多沒面子,“沒有,我摔的。”

程景然松開了他,歸餘回屋重新擰了張帕子,他便轉身去了月門之外沖隨行侍衛打了個招呼。

歸餘又重新扶著臉躺在了椅子上,程景然蹲在他身邊將毛巾拿起看了看他的臉,“你倒是厲害的,能將自己摔成這樣。”

“那是自然,我怎樣都厲害。”這話說得就有些心虛。

“是,你厲害,還能被人打成這樣。”

“都……說是摔的了……”知道騙不了他,歸餘坐起身低頭看向了他岔開話題,“周雪深的事兒怎麽說的?”

“什麽怎麽說?”這一問逃避的人反倒成了程景然。

“我都知道了,他是太子對吧,為什麽他要化名周雪深來此?既然來了,又為何不表明自己是身份,他想幹什麽?”

程景然便維護上了,“他只是失憶了而已。”

歸餘心眼再大聽他這麽說也怪不舒服的,“你沒說,我又不知道。”

程景然怕他不高興,只好將這件事同他解釋了一番。

六年前太子南下主理堤壩洩洪之案,後被暴民所傷下落不明,皇帝因此連斬三百人,但太子仍生死不明,當時程景然年紀小,雖懷疑過其中有鬼,但也無力追查什麽。

月人大賽時他遇見了周雪深,試探過他幾回,知他並沒六年前的記憶,便派人去濟州查了一下,結果也很明顯,他是在一個深冬下雪之日被周家人撿到的,當時深受重傷,血染紅了地上的一大片白雪,周家人好心就救下他,待他醒來連自己叫什麽名字都不記得了,周家人為其取名周雪深,收作養子。

“那星河是什麽意思?”

“是太子外訪時用的化名。”

“所以在太後來前,你並沒有告訴過他,他是太子之事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歸餘嘆氣,“你一向聰明,這次怎的犯蠢了?你希望程景瑜怎麽想呢?”

他起身有些猶豫,“這些事你不用擔心,我心中自有盤算,我只願你能夠每天開開心心的看比賽。”

原來在他心裏,自己並不是一個可以並肩而行的夥伴,只是一個……可以被他護著的寵物嗎?他以為的好便是讓自己什麽都不知道,什麽也不要去想?

歸餘重新靠在了椅背上,冬天到了太陽不夠烈也不夠暖。

程景然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不對忙細聲補充道:“我只是想讓你覺得自己留在我身邊是開心的,有趣的,不想讓你覺得麻煩。”

歸餘本就是一個嫌麻煩的人。

他閉眼,“你先出去。”

“歸餘……”

“你先出去,我想安靜一會兒。”

他事出有因,口口聲聲說的都是為他好,自己確然沒什麽反駁的理由,可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,他活了一把年紀,居然需要一個小朋友來保護?

“你不高興嗎?”

“你以為你這麽說我會高興嗎?”

程景然便不說話了,只是抿著嘴往他身邊擠了擠,“你答應過我的,等比賽結束就帶我離開南陵。”

歸餘嘆氣著睜開了眼,他當然記得,只怕到時想走的是自己,不想走的反成了某人,“我當然記得,你或許應該去見一見程景瑜,下午的比賽會繼續,我也會如你所願去開心的看比賽,你去忙自己的吧。”

今日便會有前三甲的結論。三日後便是大決賽,周雪深會成為魁首,然後,他就關閉直播間,帶程景然回九襄。

下午只有周雪深和另一個選手,太後與皇帝俱在,早上的事似乎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,剩下的幾名選手也一一留在後臺等待比賽結果,歸餘自然是陪著韓悅兒的,不過他燕窩青了一塊的事兒又讓韓悅兒急了,忙前忙後的又是拿雞蛋給他搓臉又是給他端茶遞水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韓悅兒才是那月衛。

蘇陌陌對著自己的月衛指桑罵槐了半天,這個時候礙於尊卑她已經不敢直接對韓悅兒開口了,那忙著照料歸餘的人可沒工夫搭理她,被照料的人心裏壓根也沒什麽尊卑意識,對於她的嘲諷全然沒放在心裏,蘇陌陌倒把自己個兒氣得夠嗆。

錦鯉看著歸餘這張臉也怪不好意思的想要來幫忙,但卻被記仇的歸餘推開了,韓悅兒一琢磨心裏就有數了,差點沒和錦鯉打起來,得虧周雪深下臺來將錦鯉攔了攔,不然這後臺可好看了。

韓悅兒只有小時候見過他一次,確然沒認出周雪深,昨日她跟著太後得知了周雪深的身份心裏對他也忌憚了些,最後也勉為其難的給了他一個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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